Samonwise,努力写出名堂。 举几个栗子。 托马斯品钦(Thomas Pynchon)。后现代小说代言人。《拍卖第 49》(Crying of Lot 49)。最初从康奈尔大学工程学毕业。自命不凡,履历光鲜。随后从军,走出国门看世界。然后回到康奈尔,苦读文学,拿到英文系学位。此后竭尽毕生所学,物理化学自然哲学,工程技术,地理政治无所不通,都纳入小说世界里。 菲利普拉尔金(Philip Larkin)。英格兰国民诗人。牛津 St.Johns 毕业。随后大半生在图书馆度过。以管理员的身份写下无数名篇佳作。 华莱士史蒂文斯(Wallace Stevens)。美国现代派桂冠诗人。先后毕业于纽约法学院、哈佛大学。随后半生在保险公司兢兢业业,从职员做起,同时艰苦创作。佳作不断。 凯鲁亚克拿橄榄球奖金去了哥伦比亚,菲茨杰拉德在普林斯顿待过三年。仅是在美国(以 LZ 所定义的“世界名校”,即北美 top20)这个范围,这种栗子就不胜枚举。 在欧洲更是不可胜数。随便点开哪个德语作家的履历,后面都会跟上一串“名校”的名字:柏林洪堡、慕尼黑、海德堡、哥廷根、蒂宾根、弗莱堡... ;在法国,年年都有萨特、加缪们从巴黎高师出来; 在意大利,每隔一段时间,就有“下一个翁贝托艾柯”在罗马、佛罗伦萨、佩鲁贾或者博洛尼亚走出来。 于他们,不存在“名校”这种标签。于写作而言,“名校”的履历既不成为羁绊(好像本来带着这个头衔可以也应该去做更好的事情),也不成为垫脚(面对键盘或者白纸,哈佛毕业生和高中毕业生都一样,要做的都是写出没有人写过的东西)。 用 John Gardner 的话说:但凡伟大的作家(他是指福克纳那种级别的伟大),都具备绝佳的、超凡的智力和毅力;他们的确也许可以在其他任何智力事业(比如医生、法律、工程、科学等等)同样出类拔萃,但他们选择了写作——因为对于他们来说,不存在其他的选择。 换句话说,对他们而言,哈佛文学学士也好,康奈尔工程硕士也罢,牛津哲学博士(艾略特们)也罢,都从来不是他们去杂乱的角落捡一个“较好的工作”的凭证:从他们下定决心去那些“名校”开始,他们就很清楚他们要去那里干嘛,从那里出来以后要干嘛。“名校”给了他们集中的资源和人脉,获得更加系统扎实的专业训练,而他们眼里总是只有一种生活的可能,那就是写作——他们要活在写作里,哪怕这意味着写作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经济来源,而他们要在图书馆、保险公司、律师行、教师、医院(比如 William Carlos Williams)等任何职位辛苦劳作。他们还是要写作。 “名校”不是标签,不是资本,也不是台阶。“名校”是他们观察、思考、积累素材的一个部分而已。 总是谨记福克纳的话:写作最难的是不跟别人比。每每写出一点全新的东西,所需要做的,只是确认比自己所能做的最好,还要更好一点,那就够了。那就是伟大的作品了。 共勉。 查看知乎原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