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报标题:「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」这个小测试,基本是在诱导你犯错 暗涌,The Follower of Psychology 「可不可以把爱好当工作?」vs「可不可以把工作当爱好?」 「吸烟的时候,可不可以祈祷?」vs「祈祷的时候,可不可以吸烟?」 「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」vs「今天我看新闻的时候吃了一种药」 它们,说法近似,内容却大相径庭; 它们之间的对决,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; 它们的背后,到底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? 敬请收看本期《走近科学》。 之前我回答的这个问题,其实和这个小「测试」的原理是一样的:我们受到了emphasis frames(没查到中文翻译,下译为重点框架,如有高人指点万分感谢)的影响。 重点框架是一个社会学概念,指通过重点关注问题的某一方面来简化现实问题的框架。举个栗子,当我们形容帅哥「玉树临风」,讨论范围就在「外貌框架」;而如果说他「器大活好」,就是在「生殖框架」下讨论了。虽然我们讨论的是同一个人,但由于重点的改变,我们的行为和态度也会发生变化。 例如在一句话中同时表达「今天天气晴朗」和「明天会下雨」,不同的连接词就会为体验设立框架,将不同方面置于显着位置。并且它们均认为,可以在不改变原文意思的情况下,仅通过改变话语的重点框架,也就是「换框」达到改变体验的目的。 1997 年,Nelson 等人为了证明重点框架在公共舆论领域的影响,做了这样一个实验:他们将被试分组,要求被试观看一组录像带。两组被试观看的录像带中,只有最后一个片段内容不同:虽然内容均为本地 3K 党集会,但其中一组采用「公共安全框架」,另一组采用「言论自由框架」。 研究者通过一些问卷和测试,测量被试的态度变化。实验结果雄辩地证明了,被试的态度受到新闻采用的重点框架类型的影响。 细思恐极。 回到问题上,我们通过切换重点框架,把讨论局限在小范围内,就容易主导讨论的方向。 有个教徒在祈祷时来了烟瘾,他问在场的神父:「祈祷的时候,可不可以抽烟?」 神父回答:「这是对神不尊敬,不行。」 第二天,这个教徒又想抽烟,他问在场的神父:「吸烟的时候,可不可以祈祷?」 神父回答:「这是时刻不忘祷告,可以。」 当教徒问神父可不可以抽烟时,他已经输了。他把神父带到了「抽烟框架」下,问题的主干就是抽烟,给神父一种时时刻刻都要抽烟、祈祷都要放在其次的感觉,神父当然要生气。 第二天教徒学聪明了,把神父带入了「祈祷框架」,问题的主干变成了祈祷,神父一想,祈祷嘛,多多益善,怎么能不支持他呢? 有个题主问在场的答主:「可不可以把爱好当工作?」 「不行的!想的太简单了!」答主们异口同声。 第二天,这个题主又问在场的答主:「可不可以把工作当爱好?」 「带着乐趣工作,事半功倍!」答主们众口一词。 同样地,把爱好当工作,重点在工作。此时参与讨论就会困在「工作框架」中,讨论方向就局限在工作的责任感和专业水平上,多数人的爱好充其量就是票友水平,哪里能堪此大任?当然是一派胡言。 但在讨论「把工作当爱好」时,就转换成了「爱好框架」,我们的注意方向就转移了:培养爱好是好事,更不用说正好喜欢着工作了,那每天该有多么快乐呀! 「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」 「今天我看新闻的时候吃了一种药」 吃药时看新闻,就把话题导入了「新闻框架」,重点放在新闻上,对方的预期就更倾向于发生了什么大新闻,才值得你专门找他去说,一般的反应便是脱口而出「什么新闻?」 看新闻时吃药,讨论就进入了「生病框架」。吃药就和生病联系起来,对方自然会关切地询问什么病、严不严重、好了没、要不要看看之类的话,没准还发个红包抚慰一下。 个人认为,有两种情况,能让人免受重点框架的干扰: 一是对方意图明确,不吃重点框架这一套。 可能是出于关心你:「可怜的,怎么吃药啊,是不是病了?」; 也可能是头脑清醒想奚落你一番:「你有病啊?」; 甚至有可能另有目的:「别扯这些没用的,你欠我的两千块什么时候还?」。 很显然,这一波刷屏中,动机普遍被认为是第一种。 二是重点框架的效应不足以掩盖非重点词语。 你要是发「我今天吃屎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」 我绝对不会问什么新闻了 参考文献: http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Framing_(social_sciences) Nelson, T. E., Clawson, R. A., & Oxley, Z. M. (1997). Media framing of a civil liberties conflict and its effect on tolerance.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,91(03), 567-583. 阅读原文